【Silm】A Different Kind of Doom 05&06
编号：3064458
作者：Aemileth
翻译：药子文
第五章
Maitimo没办法让那些逐渐靠近他的爪子停下。他无法阻止它们陷进他的肉里，拖拽，拉扯，向着各个方向撕裂了他弟弟的脸。
Makalaurë尖叫着，抽动着，挣扎着。他挣扎得那样剧烈。
Maitimo在他身边，因为狂怒与恐惧，也尖叫着。他拼命抓住被他们的敌人用来攻击他弟弟的看不见的东西，不论那是什么。他不顾一切地试图从他弟弟布满斑点的脸上撬开无形的刑具。
“快停下！停下！”他不断地对那可恶的邪恶祈求。你会杀了他的！你会杀了他的！快停下！在他的双手上有血。那是他弟弟的温暖的鲜红的血液。在哪儿都是。
“并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有那样可爱的脸，我亲爱的男孩，”那可憎的声音咆哮着，发出隆隆的笑声。“有一些东西，为了寻求事物的发展必须得被损坏。这是某种交换。况且，我们都有自己的目的。”
在祂的双臂间Makalaurë完全寻不到一点儿舒适。那些折磨没有哪怕一瞬间的缓和与仁慈。
Makalaurë呻吟着。他举起两只颤抖的手，每一只都有五个指甲，扒下他自己被毁了的脸。血洒在地面上。更多的血，还有被剥下的肉，都零散细碎地落在极黑的地面上。
“不，快停下！”Maitimo号叫着，锁紧了Makalaurë的胳膊，朝他自己的方向拉扯，企图把他弟弟拽回自己身边。
他的弟弟趴落在他的胸前，脸朝下，抽泣起来。血液浸透了Maitimo的衣衫。Makalaurë金子般的嗓音因为疼痛而变的嘶哑，口中流出粉色的唾沫。
“不要这样，”Maitimo哭喊着。血液会变得粘稠，皮肤会干裂。
Makalaurë仅仅是抽泣着。他紧紧抱住他的兄长。
***
“我不想死在这儿，”Tyelkormo对着稻草与尘土低声说道。
他和Moryo面对面地躺着，在一个闻起来充满了汗水与呕吐物与粪便的肮脏的畜栏里。他们在等着下一次被拖拽出去，直到精疲力竭，直到他们的身体被打倒在地。那时他们的敌人会大笑着，朝他们露出畸形的牙齿。
他们不会被杀死。他们会被拖回这个地方，一次，再一次，又一次。
“他们还没杀死我们，”Moryo说。他的脸在阴影下，混杂着血和汗，看上去更红了。他的头发是深色的，顺滑地贴着头皮，就和他们的监牢一样脏。
他并没有说“他们不会杀死我们”。
“我知道，”Tyelko叹了口气。他翻过身来，稍微减少些压在他的胳膊上的力。它们疼得很厉害。他想，也许它们已经化脓了。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试图忘记这一切。
当他们第一次被扔到这儿时，Carnistir试过打破门闯出去。他浑身上下沾满了黑色的肮脏液体，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用头去撞门，撞墙，撞地面，直到他自己失去意识。
在某个可怕的时刻，Tyelko几乎觉得他会杀了他自己。但是一个小时之后他醒来了，并且开始哭泣。
“你必须知道那些都是什么，Tyelko！他们是精灵！那些被我们杀死的生物！他们是精灵，Tyelko！被扭曲的，沾满鲜血的，该死的精灵们！”
“不，他们不是！他们是怪物，被Moringotto制造的怪物。”
他抓住他的弟弟，哭喊着，将头埋进他弟弟的胸口。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他的任何一位兄弟这么近地抱在一起了。
记忆让他感到一种奇怪的愤怒。那也许是苦涩的。但并没有什么合理的缘由。
“我觉得很野蛮，”他大声说。因为他没法睡觉也没有人抱住他而且自从那些发生之后他还没有哭过。“我全身都是血。我想要吃生肉。”
“停下，”Moryo低声地咆哮着。他转过身，面对着另一边。“你病了。闭上你的嘴，去睡觉。”
“也许我也在变成他们之一，”Tyelkormo大笑道。那是一种破碎的，被劈裂般的声音。相当可恨，他想。我相当地恶劣，就像那些生物一样。
第六章
一个墨水瓶。那就把他送来这里的原因。他不得不持续这样提醒自己。失去自己的意识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这地方总是很暗，其中有极少数的摇曳的火光。它们的颜色很奇怪，光芒也很暗淡。它们之间的距离也没有规律。这儿有个紫色的，哪儿有个蓝的。有些是红的，有些是绿的。
他尽可能地回避那些。
在那些光中有些东西可以被看见。那些东西大部分都在黑暗里活动，顺着墙壁，像是嘶嘶低语的大蛇，叮咬他人的黄鼠狼。[i]
那些东西最好始终被隐藏着。那是一些怪物，最好留在属于他们自己的黑暗的角落。
“只是我的朋友们，”那个迈雅说。祂挥了挥手，擦去他可能会有的任何疑问。
他发现什么都看不见地继续往前走是最好的。更远，更远，还要走得更远。沿着双翼般的走廊向前走去，永远不要向任何一个方向走得太急。
“我曾经害怕黑暗，”Telvo告诉他。那仅仅是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低语。仅存于他们两的思想之间。“我看见了光，于是跟随着它，走过了走廊，进到了一个房间里。但是那房间里有怪物。太多，太多的，可怕的怪物。他们打我。然后把我送了回来。我以为我会死。”
那个迈雅从未告诉他们哪里能找到祂的玩意儿。Pityo知道最好不要去问。
他们最终找到了那些东西。它们在一个很暗的房间的中央。那房间在长长的走廊的某处。他们回去了。他们再一次被送出这个空间。
Pityo从未试过去找一条出去的路。Pityo从未试过逃离。
他不在乎他是个懦夫。他没去想过他的兄弟们也许正在忍受些什么，或者如果他们知道他有机会逃跑却没有去做，他们会怎么想。
Pityo被吓到了。他是那么的害怕，以至于他几乎无法移动。
当他被允许留下的时候，他坐得尽可能靠近Curvo。他几乎要坐到Curvo的膝盖上，蜷缩起来像个害怕暴风雨的孩子。他太害怕了，怕得没法移动，没法分出精力感到羞耻。
当迈雅触摸到他的时候他没法动。当祂燃烧的滚烫的手划过他的下巴，向上抬起他的脸；当那些手指抚过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耳朵时，他没法移动。他没法移开视线只能看着那双仿佛在燃烧着的眼睛。
他甚至没法像他希望的那样乞求。他没法说：拜托了，请不要伤害我。我不想死。
他不像Curufinwë那样勇敢。Curufinwë可以对他们的捕获者厉声说话，可以愤怒地瞪着祂，可以恐吓祂------即使在他被锁链锁住，被迫工作到精疲力竭时也是那样。
那时Curvo把他们都拉到了身后。那一次Telvo离开了太久，回来时受了伤。“我不会让你带走他们！”他那样说。当那个迈雅十分危险地笑着的时候，他屈服一般低下了头。“求你”，他恳请道，“现在还不要。”
这完全是为了他们。
Pityo找到了墨水瓶。他的手在黑暗中轻轻掠过。他将它塞在胸口，然后走了回去。他被吓坏了。他在颤抖。
迈雅在熔炉洒下的光中举起它。“啊，对，”祂叹息道。祂看着那瓶子来回摆动时发出的温暖而充满活力的红。
它看起来像血。
迈雅回头又看向了他，玩弄了一下他的头发。
“Pityo, Pityo, Pityo。”
＊＊＊
“请为我唱歌，”Makalaurë喘息着说到。这句话就在Maitimo的耳边，如呼吸一般。
他的脸在愈合，但是是以一种错误的方式。在他的面颊和额头上，一堆毫无规则地旋转着的苍白的网状结构相互重叠，形成又深又丑的峡谷状。
他的嘴唇依旧能看到撕扯开的伤口。上面覆盖着黑色的血。当他说话的时候，干涸的血液会裂开。
Maitimo将他的手覆盖在他弟弟的脖颈上，感受着执着地跳动着的生命的力量。它依旧存在。
通过一双被血粘住的，下陷塌缩进肉里的眼睛，Makalaurë仍然盯着他。他看起来像一具死尸。“这不是你的错，”Makalaurë虚弱地低声道。他顺着他哥哥的触摸将身体转了一些。
请随便唱点什么吧。
Maitimo试了。可是他的声音沙哑，而且不在调上。最终，他嘟哝道：“这儿太黑了。”他放任了寂静与寒冷，它们再一次一点点将他们包裹。
Makalaurët叹了口气，然后咳了一会儿，枯萎了下去。他抓住Maitimo的一只手，捏了捏。你不得不坚强下去。这不是你的错。
我不会让它成为你的错。
为了Maitimo，他不会大声把这些说出来。他的哥哥似乎只有在间或出现在模糊的折磨中的寂静里才能舒服一点儿。而对于Makalaurë而言，说话本身已经太痛了。
上一次，那个黑暗的存在到来的时候，把他的喉咙毁掉了。他没法记清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但他想大概就是他被迫喝了些东西。那是令人讨厌的，充斥着腐烂的味道的东西。它滑进他的喉咙，像火一样燃烧。像是毒药，像是千万只小小的钩子在他的嗓子里到处乱刺。
“让我们小心地对待你的声音，小鸟儿。我们可不能让你一直在那儿鸣叫。”
他不敢叫喊出声。他也不敢哭。那实在是太疼了。
“我很抱歉。”Maitimo粘着他与他挤作一团。Maitimo将自己的鼻子埋在他的头发里，双臂小心地环住他的肩膀。我非常，非常抱歉。
他可以感觉到他哥哥温热的眼泪在他逐渐睡去时逐渐浸湿他的头发。
TBC
[i] 大蛇：serprnts 黄鼠狼：weasels 这两个词都引申有狡猾的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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